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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斗六堡東和街之正確位置,依據《斗六討伐史》ㄧ書內容的附圖所標示,『東和街位於斗六街內,起自福德宮右側東至新興宮東門止。』基本上完全無誤;基本上相應於清代的《雲林縣采訪冊》記載,乃無二致。然另ㄧ方面就所謂的『東和街番社』來說,其實在斗六地區漢人尚未大批入墾之前是原住民的生活場域範圍,甚至最廣可到現今的虎溪里和虎尾鎮惠來里ㄧ帶。但現今所熟知平埔族分類方式乃是日人據臺之後,當時的人類語言學家根據所採得之詞彙而加以區別,是存有很大爭議的。


 


基本上第一階段居住在斗六門街與東和街一帶之『斗六門社番』,晚近以來,伴隨著一些荷蘭時期所記載報告書,如《熱蘭遮城日誌》等文獻的不斷被翻譯;發現到其實和靠近現今古坑鄉的三光里的「柴裏社」其實是不ㄧ樣的族群,兩地在荷蘭時期根本上乃分屬兩位不同的長老所管轄。


 


然而在歷經明鄭時期開始大批漢人的侵墾,其生活空間便不斷遭到壓迫,單以『東和街番社』來說,幾乎在雍正中期左右,許多語言和生活習慣便幾乎快被漢人予以同化,導致語言文化的消失殆盡;而其生活空間更因此以目前舊名「社口」地區,亦即以雲林溪﹝小坑仔溪﹞為天然界線。爾後隨著漢人入墾不斷激增背景之下,於乾隆中期,有部分早期留下未遷徙而遭漢人同化者,有些部分則往東遷徙至淺山丘陵地區。


 


      至於部分則往東遷向現今『番仔溝』一帶,然此地在《雲林縣采訪冊》中舊名『番仔郊』,依清廷律令該地基本上實乃官方所認可的漢番交易之所在,另一方面也是漢番界線﹝土牛紅線﹞之所在,沿線設有「隘丁寮」配置「隘勇」以防止漢人隨意侵墾原住民荒埔地 ,此些證據可從民國八十九年﹝西元二○○○年﹞臺灣省文獻會所出版之《笨港古文書》中許多讓渡契、契尾等早期的契約中可見一斑,絕不是如同近期所出版的《斗六市誌》中,有關於歷史篇的部分,所論及『疑為應作漢番貿易之地。』


 


      到了嘉慶中期,更是最關鍵的時刻,當時爆發中部地區嚴重向清政府反抗的『大甲西社番亂』,其中參與此次事件牽連中部地區相當多原住民族社,甚至於嚴重到如沙轆社整社幾乎快被滅族,僅存二人。此次事件導致西部平原丘陵地區的原住民族社,顧不得身家性命安全,冒著會被深山峻嶺的太魯閣族、賽德克族、泰雅族等出草的危險,集體大舉搬遷進入現今的『埔里盆地』。


 


其中部分原先居住在『東和街』部分的『斗六門社群』更進一步搬遷至現今的內林、檨仔坑、湖山寮一帶,循著現今湖山水庫施工所在地的溪谷【《熱蘭遮城日誌》稱之為「斗六門峽谷】進入到竹山、魚池盆地、埔里盆地ㄧ帶等地,居住在該地的『蜈蚣崙』和『枇杷城』等區域。


 


至於東南方的『柴裏社群』原住民亦因伴隨的漢人人口壓力之故,部份搬遷到今古坑鄉尖山坑一帶居住;正因如是,在采訪冊中便仍稍稍勉強採集到些許當時原住民所還在使用的單字詞彙。


 


      此外關於斗六堡『受天宮』媽祖廟與『龍門書院』舊址,依據昭和四年﹝一九二八年﹞所調製二千四百分之ㄧ實測圖的《斗六街市區改正計畫圖》,可約略看出廟宇的座向,乃是面對現今之文化路,而位於現今斗六圓環之正中央,當時期已因歷經市區改正施工之故,而形成為一橢圓形之街道。至於受天宮廟後,則是當時新建之『斗六座』﹝斗六劇場﹞,構築成為當時斗六郡斗六街的新地標。此外,在現今的圓環旁立體停車場處,則是清朝時期的『昭忠祠』,與其相鄰者位於今之中華電信雲林營運處,則是采訪冊所提及『前粵籍外九莊三山國王廟』。


     


之後伴隨著因七七事變的暴發,日本臺灣總督府乃對中國傳來之宗教實施較為嚴格之壓迫政策,發起欲將民間神像以『眾神歸天』祭祀方式燒毀傳聞之時,據傳信徒乃透過各種方式將廟裡神像帶回私藏;然而對於廟宇的建築本體方面,卻同時遭到廟產收歸公用以作為民眾聚會之場地。


 


由此可知,其實過去我們在進行調查研究總會以為,當初日本人在推行皇民化運動『諸神升天』之時,許多斗六郡轄境內的廟宇都遭到嚴重的拆除破壞;後來發現雖然斗六郡當時屬於第一執行區域,但實際上也和該地的街庄長有密切大的關係,亦即事實上並非完全如此。因為在大正八年﹝西元一九一九年﹞臺灣總督府曾對台灣進行全面性普查並編輯成冊,以雲林地區當屬《臺南州寺廟台帳》,當時後斗六街受天宮仍在,且在其沿革明確記載明治年間尚且重修之紀錄;到了昭和八年﹝一九三三年﹞,當時相良吉哉所編纂的《臺南州祠廟名鑑》中更清晰可見受天宮媽祖廟、永福寺的照片;講白了點,當時期指不過被作為地區的『國語講習所』或是『部落集會所』,至於若要論及損害的話,應屬明治年間和大正年間各ㄧ次,具破壞毀滅性的『嘉義大地震』,但災後地方人士亦迅速將廟宇重建。


 


也就是說,真正破壞和拆毀廟宇的人,是在國民政府至臺之後,當時後以前清秀才鄭芳春之子掌理斗六鎮內多所廟宇,作為樁腳以為控制之用,甚至海峰崙鄭家﹝鄭芳春秀才及其後代﹞坐擁斗六多所廟宇之管理人,其子鄭津梁甚至還寫了《斗六滄桑》ㄧ書被號稱為『文化人』;然而所謂『禮失求諸野』。透過不斷的田調過程中發現,事情的真相並非如此,民國八十八年﹝一九九九年﹞七月暑假,筆者到永福寺和雲林溪未加蓋段進行田調時,當時後ㄧ居住在永福寺和代天宮附近高齡89歲的阿婆和一位80歲的阿婆ㄧ開始覺得筆者很可疑,當筆者主動趨前向其詢問雲林溪和斗六市區早期的歷史的問題後,他們興致盎然的對筆者說這廟宇本來是很小,然後指著被棄置堆放在永福寺外的許多石柱和早已碑文漫滅的碑文說:『這些你所看到的東西,就是當年民國六十幾年的時候被人家拆廟後,所丟棄的東西,而媽祖廟現在就早已不在圓環邊的了,亦系後來降伏了後國民政府來的時準,斗六當初時个鎮長和那個海峰崙鄭家攏給人拆了了去ㄚ。』那是一次很深刻的田調訪問,從雲林溪大約的源頭,到涵碧樓﹝肖寶仔樓﹞的傳說,乃至於講到日治時期末尾和國府至台初期生活的差距困頓,讓他們不自覺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最近因為唸研究所在準備論文寫作的田調,到斗南、大埤地區進行田調;雖然早就知曉斗南地區在清代也有座歷史悠久的媽祖廟,亦卽『他裏霧街順安宮』;在當地熟識的朋友引領下,去拜會當地年長的耆老,阿伯指著圓弧形堆砌著薄紅磚的溝渠,才講到:『當初時,台灣當阿降伏的時準,那咧國民政府ㄧ來,當初時的斗六區長真正系有夠過分,根本就是在竄改歷史。』在進ㄧ步了解之後,才曉得爲何當地耆老的氣憤,因為當初斗南順安宮與奎文書院,根本上並非遭到日本人拆除與搬遷,而是和斗六的受天宮媽祖廟與龍門書院ㄧ樣約略在民國六十多年這十年間遭到拆除賣地。


 


如果大家真的關心斗六的未來,為了子子孫孫的世代正義著想;不論雲林縣府為何黨派,不論雲林議會誰最大黨,不論斗六市長為誰主政,目前最要緊的是整修並保存既有的文化資產,譬如斗六農會日式建築,還有斗六西市場;其中西市場或許有人嫌傳統市場過於濕滑陰暗髒亂,但那都是可以小小經費便可改善的,有機會真的該去看看人家曾報導過的彰化市長對於傳統市場的作為,甚至是到人家臺南市看看ㄧ個原先年輕人都厭惡,家庭主婦不大想進去的台南市西市場,如何被指定為古蹟,然後在經過重新整修改造之後重現昔日臺南西門町『淺草新天地』,變成年輕人多過中老年人的購物、遊樂、表演的場所。


 


除此之外,ㄧ地的發展不在於馬路越寬越大就ㄧ定發達,雲林已經有太多失敗的案子,然而時至今日老百姓的腦筋還不懂得覺醒;當臺南人西門圓環被拆拓寬,導致整片商圈的蕭條,以及舊運河填築興建大型『中國城購物廣場』,如今去落得整片空蕩蕩的模樣;當人家覺醒的時候、轉念的時候,難道說雲林的人們教育水準有比人家差嗎?目前最緊急的事情是如果真想位斗六做些什麼的話,畢竟一個健全的都市發展是循序漸進的,以後乃是往後火車站地區,所以對於前站舊市區而言若不講究文化保存的話,那ㄧ個城市的精神內涵將是空洞的。


 


眼前就有很嚴重的兩件事情,其中之便是ㄧ便是聽聞斗六真一寺於近期之內打算敲除重建,希望大家能出手保留拯救,而不是只會講說要保留建築物拆除的購件。說真的,若要論說斗六還有什麼值得看的古典廟宇建築,除了『真一寺』之外,已經找不到第二間的了,其建築彩繪乃是石岡地區客家彩繪師傅劉沛然於昭和年間所做的作品,而寺廟楹聯部分更是臺灣史學界眾所皆知早期豐原地區《水竹居主人日記》張麗俊所題。當人家豐原張家後輩尚且成立張麗俊文物館,且大老遠跑到斗六關心之時,那斗六地區所謂的『高級知識份子』呢?


 


另外ㄧ件便是位於中山路警分局後方的『斗六郡郡守官邸暨秘書宿舍』,早在民國九十四年﹝二○○五年﹞發現時尚且完好,然而卻有某些人士刻意阻饒修復,導致現今情況越來越糟。


 


因此在這個年紀出外唸書或工作的我們不禁要問 『到底是哪些中老年人,自以為是所謂的建設發展;讓自己的晚輩在外求學求職令人抬不起頭來,甚至不敢說出自己住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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